马凤山。本文图片均由中国商飞 供图

 

　　马凤山一生致力做的一件事，便是自主设计中国人自己的大飞机。

　　从2017年5月5日至2019年8月1日，国产C919大型客机已经先后有4架飞机冲上云霄。在为新中国第一代大中型飞机俯身铺路的身影中，马凤山位列其中。

　　1929年，马凤山生于江苏无锡，1949年10月考入上海交大航空工程系，1952年9月提前毕业投身航空工业。马凤山先后领导了中国第一款中程战略轰炸机轰6、第一款中型运输机运8和第一款大型客机运10的设计工作，领导编制了中国第一部运输类飞机适航规章。他一生驱驰，积劳成疾，1990年4月病逝于上海。

 

　　致力设计中国人自己的大飞机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后期，为满足国防迫切需要，中国决定从仿制国外飞机起步制造战略轰炸机。时年三十岁的马凤山出任轰6飞机主管设计师。

　　1964年，他跟随任务一起被转调到西安飞机制造厂。他研究制定了飞机静力试验方案，执笔起草了飞机设计定型技术总结报告，提出了发动机改型的总体方案。

 

马凤山工作照

 

　　1959年，马凤山与其他人曾去到苏联实习，苏联专家在做讲座报告时，一再强调资料会全本发往中国。

　　于是，当时会场上，绝大多数人专心听讲，没有记笔记。但马凤山还是认真地记下笔记，其中含有大量图16飞机的总体、强度、试飞等各类关键信息。

　　最终，苏联答应的资料没有来。马凤山的笔记便长期作为绝密文件，成为轰6飞机设计、改型的宝贵财富。

　　1969年，轰6飞机开始批量投产。五十年来，它一直是中国空军的主力轰炸机型。

　　1968年，马凤山又被任命为新中国第一款中型运输机——运8飞机的技术总负责人，为后来飞机试制、定型打下了坚实基础。运8飞机入役后一直是中国空军主力运输机型，也是中国主要特种飞机改装平台。

　　1970年7月，马凤山被调到上海，全面领导新中国第一代大型客机运10的设计。经过十年攻关，他带领团队实现了中国大型客机的集群性、体系性关键技术突破，使中国客机研制一跃进入喷气时代。

 

　　编制中国首部适航规章

　　1980年代，中国民用飞机转入与外国合作组装，马凤山依然坚持自行研制这条线不能丢。

　　一套先进的安全技术标准体系是一个国家民航运输和民用飞机全面发展的战略基石。从轰6研制开始，马凤山就高度重视对国外设计规范、民航规范和民机适航条例的研究运用，先行探索中国大飞机发展的技术标准体系。

 

马凤山工作照

 

　　中国第一部适航规章《中国民用航空规章第25部：运输类飞机适航标准（CCAR-25）》便由他领导编制，这部规章填补了新中国民航和民机的重大空白，为新时期包括ARJ21新支线飞机、C919大型客机在内的民用飞机以及民航事业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石。

　　他把系统工程理念引入中国大型飞机研制，探索形成了分阶段、分主线，纵横交叉、系统推进的“立体计划管理”。他坚持“一切经过试验”，形成了中国大型飞机设计的基本试验体系。他开创性探索建立的一套全面的技术管理体系，是新时期大飞机研制的宝贵财富。

 

 

　　“人命关天，质量第一”

　　南征北战数十年，只要是国家飞机研制岗位召唤，马凤山总是无条件地在第一时间到达。他付出毕生心血，只为铸就航空人的“蓝天梦”。

　　C919首飞成功后的一次座谈会上，一位青年骨干设计师提到自己曾经“偷偷”从老专家那里学到过一项“秘笈”：审阅技术报告时，在每一个数字上面都打红点，正确的画红圈，错误的打叉，不放过每一个数字、数据。在场的国务院大型飞机重大专项专家委员会委员吴兴世解释：这个习惯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是从马凤山那里学下来的。

　　“人命关天，质量第一。”这是马凤山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在运10设计中，他统领着几十个专业、几百个单位的大协作，却始终认真审核每一份报告，每一个数据，带领各级技术负责人对十四万三千页设计图纸在内的全部技术报告、手册进行了逐一审查，飞机研制十年中没有出现过一次因为数据错误造成的大返工。

　　“他爱好广泛，书法、京剧、古典和现代音乐、桥牌和象棋全都在行，拉得一手好二胡，擅长唱老生。但是为了专心致志于更钟爱的航空事业，他从不允许自己玩物丧志，为这些爱好花费过多的时间，以致连在他领导下工作多年的同志对他的爱好还不甚了然。”吴兴世回忆道。

　　2019年5月，新老大飞机设计师们相聚到C919设计研发中心，树立了一座马凤山半身雕像，以此重温和宣誓这支队伍血脉相传的对党、对祖国、对事业的坚定与忠诚。